○陈益升
1963q?span lang="EN-US">5?span lang="EN-US">4日，于光q、龚育之与首届研I生们摄于于宅门前。右P(x)于光q、陈益升、朱相远、殷ȝ、陆容安、严气R、李惠国、朱西昆、余谋昌、龚育之 Q陈益升 供图Q?/span>
自然辩证法和U学学是20世纪兴v的新兴学U。从上世U?span lang="EN-US">50q代开始，恩师于光q就在中国积极倡导和开创这斚w的研I?span lang="EN-US">60q代初期Q他和龚育之先生首次联名招收四年制自然辩证法专业研究生。经q严D试Q我有幸成ؓ(f)两位导师的首批“入门弟子”之一?span lang="EN-US">
四年研究生学?fn)期_(d)我亲历了(jin)导师的辛勤培育和教诲。导师严谨治学、独立思考的学风和谦逊、宽厚、富有生zL的人格力Q深深地熏陶和感染着我，成ؓ(f)我h生旅途中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span lang="EN-US">
入学考试
1962q?span lang="EN-US">8月初Q北京大学哲学系和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联合招收自然辩证法专业四q制研究生，导师Z光远和龚育之两位教授。我在大学本U时对自然辩证法感兴趣Q因此就报了(jin)名，参加?jin)考试?span lang="EN-US">
考试分ؓ(f)W试和口试（面试Q两部分。其中：(x)
W试Q?span lang="EN-US">8?span lang="EN-US">9?span lang="EN-US">-10日在北大一教D行，60余h参加Q未包括上v、武汉两地报考者）(j)。先考哲学，后考自然科学。哲学试题包括：(x)解释概念Q对立统一、归U与演绎、逻辑的与历史的）(j)Q用自然U学事实证明物质W一性、意识第二性原理，以下推理Q“凡金属都导?sh)，某物能导电(sh)，所以某物是金属”）(j)是否正确Qؓ(f)什么？客观真理、相对真理与l对真理的相互关p，哲学与自然科学的怺关系{?span lang="EN-US">
自然U学试题包括Q解释自然数、实数、虚数、有理数、无理数{概念，基本_子U类?qing)其特征Q以事实证明地球的自转和公{Q门捷列夫元素周期律的现代发展，生命zd的基本特征，反射zd?qing)其U类Q以数学证明芝诺关于阿基里斯q赶不上乌龟观点的错误，以牛运动定律解释h在地球卫星上失重现象Q解数学斚wQ达?dng)文q化论基本内容，酶的作用{?span lang="EN-US">
口试Q?span lang="EN-US">8?span lang="EN-US">13日在北大哲学gD行。经q笔试选拔和淘汎ͼ参加?span lang="EN-US">20余hQ分两组同时q行Q于光远老师和龚育之老师亲(f)现场Q各L一l。我被分配在于光q老师L的那一l?span lang="EN-US">
口试那天上午Q我q入教室Q看见于老师慈祥地坐在课桌旁Q和蔼地让我坐到他的寚wQ开始问我高中在哪念的？Z么要报考自然辩证法专业研究生？qx对哪门自然科学最感兴？口试很快q入正题。于老师提问Q我随之{。他提的问题Qv阔天I，妙趣横生Q内容广涉哲学和自然U学各个领域。例如：(x)客观规律能否被h消灭Qؓ(f)什么？《资本论》中所用的抽象法是什么，Z么说它是《资本论》的主要Ҏ(gu)Q什么叫“无限”，宇宙无限与物质分割无限有何区别？q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的主要内容?qing)其事实?gu)Q地球是椭圆形，如何证明Q对生命h的看法，目前关于生命h问题的主要理论，奥巴林之前有哪些观点Q奥巴林观点的来源？赫克?dng)《生命之谜》的主要内容Q生物分c，最高和最低的动、植物？何谓微生物？{等?span lang="EN-US">
有些问题虽是我事前根本无法猜惛_准备的，但我也得应对。不我回答得如何，于老师L沉静(rn)地听着Q让我把话讲完。即使我的回{不如人意Q于老师q是亲切地加以启发和Ҏ(gu)Q让我l思考、再{，g是在q行译֠讨论。例如，他问我关于客观规律能否消灭时Q我先按行观点回答_(d)Z能消灭客观规律，但可限制客观规律的作用和范围Q接着我又说我对这U说法有些疑义。于老师听了(jin)颇ؓ(f)注意Q笑着说“有自己的看法就好”，鼓励我进一步思考?span lang="EN-US">
W试、口试之后，q有一ơ书面询问。导师所提问题大多属于个人经历、生zR阅诅R写作和兴趣、爱好方面的内容Q例如：(x)你是哪里人？中学在哪Q课外读q哪些名著？写过什么文章？学过哪些外语Qؓ(f)什么要报考自然辩证法专业研究生？读过自然辩证法与U学史方面的哪些书？?span lang="EN-US">
8月下旬，正式接到被录取ؓ(f)北大自然辩证法专业四q制研究生的通知?span lang="EN-US">
基础译֭?/span>
Ҏ(gu)当时国家高等教育ȝ部门规定Q研I生学制一般ؓ(f)三年Q少C业ؓ(f)四年。作为首届自然辩证法专业研究生，按培养计划定为四q_(d)(x)头两q在北大Q学?fn)自然科学和哲学的基课；后两q到中国U学院哲学研I所Q参加科学研I、资料翻译、期刊编辑工作的实践Qƈ完成毕业论文?span lang="EN-US">
首届四年制自然辩证法专业研究生共有八人，其中包括来自北京大学各系的陆容安、严气R、朱西昆、朱相远、殷ȝ、陈益升六hQ来自中国h民大学的李惠国，来自武汉大学的余谋昌。我们八~成一个研I生班Q我和陆容安担Q正副班长?span lang="EN-US">
在北大的两年Q?span lang="EN-US">1962-1964q_(d)(j)Q导师特别强调科学基训练Q要求我们扎扎实实地打好自然U学和哲学的基础。凡是原来学自然U学的都要到哲学pd两年基础课；凡是原来学哲学的都要到理U一个系学两q自然科学基课。刚开学时Q原来学哲学的四人，都集中在物理pM课。由于位紧张，有时与本U生发生“抢位子”的矛盾。于老师知道q种情况后，要我们写一份书面材料给他，转给周培源副校长。几天后Q北大研I生办公室通知我和陆容安去周培源副校长Ӟ周副校长问了(jin)问我们的学习(fn)和生zL况之后，告诉我们Q物理系已经帮助解决?jin)位问题，不必再?f)此事犯愁?jin)。周Ҏ(gu)副校长是于光q老师在清华念书时的老师。导师和导师的老师对研I生q点事如此兛_(j)备至Q倒让我心(j)里感到很不自在?span lang="EN-US">
后来Q由于首届研I生培养计划调整Q导师要求我们结合未来专业工作需要选定具体研究方向。因此，原来集中在物理系听课的四人，除留一人在物理pdQ其他三人又分散到化学系、地质系和地理系。这P首届八名自然辩证法专业研I生的具体研I方向就开始涉?qing)数、理、化、天、地、生{诸多学U领域?span lang="EN-US">
按照导师的要求，分到理科不同pȝ几个人，除了(jin)要认真听课，q要做习(fn)题、做实验Qƈ且要参加所有课E的考试和考查。ؓ(f)?jin)把自己培养成?f)导师所期望的自然辩证法专业工作者，为奠定坚实的自然U学和哲学的基础Q那两年在北大，我们比其他专业的研究生付Z(jin)更多的艰辛?span lang="EN-US">
q期_(d)有的研究生对学习(fn)基础课不太安?j)，急于惛_表文章。于光远老师在接见研I生“面谈”时Q多ơ反复强调打基础的重要性。记得有一ơ他q专门对我说Q请转告同学们，头两q学?fn)是打基Q后两年实习(fn)也是打基Q做点研I工作还是打基础Q其实，研究生四q只是ؓ(f)来工作打下一个初步基Q研I生期间Q要扎扎实实把基打好Q不要急于写文章，发表文章Q社?x)上有些人早先发表不文章，׃基础不扎实，后来渐渐发表文章了(jin)。你们要引以为戒?span lang="EN-US">
除了(jin)打基Q导师还l常召集我们开M?x)或专题讨论会(x)。记?span lang="EN-US">1962q冬季的一天晚饭后Q两位导师突然出现在我们居住?span lang="EN-US">29斋。龚老师解释_(d)光远同志和他下午到西郊办事，回城途经北大Q光q同志想利用今晚旉开个读书会(x)Q大家谈谈学?fn)?j)得。当导师听说在哲学系上课的四人正在学?fn)恩格斯的《费?dng)巴哈论》时Q便要我们围l该书的时代背景、基本内宏V历史h(hun)值和现实意义{问题进行谈。导师时而插话或提问Q时而发表自q看法Q讨论气氛非常热烈。最后，于老师指出Q学?fn)经典著作，要领会(x)经怽家思考问题、分析问题的Ҏ(gu)Q要学会(x)q用q些Ҏ(gu)来分析现实问题。读书会(x)l束Ӟ已近深夜?span lang="EN-US">
头两q_(d)导师几乎月月都约我们见面Q有时在北大Q有时到友谊NQ有时到导师家中书房。说C导师见面Q还有一件趣事：(x)当时布票有限Q北大校工会(x)弄来一批用降落伞布制作的衬衫，让教职员工和研究生选购。我们八个研I生每h一套。导师接见时Q大安清一色地I上Q戏U“接见礼服”。导师初见时感到奇怪，问清~由后却开怀大笑Q顿时接见、面谈、讨论的气氛变得非常L和融z?span lang="EN-US">
两位导师都有渊博的知识和崇高的品P但他们的个性和风格不尽相同Q于老师开朗豪爽，耿直敢言Q龚老师严肃深沉Q谦逊}慎。每当约见我们时Q于老师往往阔天空、野马奔腾似的讲解一番，最后LW着寚w老师_(d)帮助“系l化”、“条理化”一下吧。龚老师马上把于老师讲解的意思经q“逻辑处理”，归纳成几条清晰而明的观点。两位导师个性风格的差异和互补，使我们这些研I生受益匪浅?span lang="EN-US">
导师l常通过交办一些相兛_作来ȝ我们。例如，1963届自然辩证法专业研究生入学考试后，导师要我们帮助审阅试南我们高兴地接受?jin)嘱托，分工合作Q把阅卷工作分成三步Q先各自分头审阅Q按预定标准打分Q然后两两对换审阅，再度打分Q最后集中讨论，׃些不同判分取得一致意见。当我们把阅h况以?qing)按分数高低排序的考生名单交给龚老师审定Ӟ他非常满意，曾两ơ在于老师面前夸奖我们Q说q次阅卷工作做得非常认真l致?span lang="EN-US">
与我?span lang="EN-US">1962届不同，1963届录取的王鼎昌、柳?wi)滋两名研究生没到北大学基础课，而是在哲学所自然辩证法组边工作边学习(fn)Q学制三q?span lang="EN-US">1964届录取的三名研究生也是如此。龚老师解释_(d)光远同志军_采取q两U不同的办法Q就是想比较一下，看看哪一U培ȝI生的办法更好?span lang="EN-US">
实习(fn)实践
按照培养计划Q?span lang="EN-US">1962届研I生学制四年Q前两年在北大，后两q在哲学所。然而，׃参加“四清”等C会(x)q动影响Q我们在北大多待?jin)一q_(d)?span lang="EN-US">1965q?span lang="EN-US">8月初Q才늅导师的安排和要求Q离开北大到哲学所自然辩证法组、《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编辑部Q参加研I、资料、编辑工作的实习(fn)实践?span lang="EN-US">
中国U学院哲学研I所自然辩证法研I组和《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杂志，是于光远老师?span lang="EN-US">1956q编制“十二年U学规划”期间倡导成立和创办的Q于老师担Qq个研究l的l长和杂志的ȝ?span lang="EN-US">1962q于老师要龚育之老师兼研I组的副l长Q?span lang="EN-US">1964q调来查汝强先生专职L研究l的工作?span lang="EN-US">
我们到哲学所不久Q查汝强先生便对我说Q?span lang="EN-US">1965q第3期《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发表北大化学系徐光宪教授写的《现代分子结构理论的三大派?qing)其发展中的某些?gu)论问题》一文，在化学家和物理学家中引v一些争议。光q同志和老龚商量Q准备请北京?jng)科协组l一ơ讨Z(x)Q说你过d北大化学pM课，要你也去参加?x)议{办工作。我接受d后就d京市(jng)U协联系Q他们正在按领导要求开始筹办此事，准备以北京化学会(x)和自然辩证法学会(x){委?x)名义联合D办，由北京自然辩证法学会(x){委?x)主d子高教授L。市(jng)U协要我先去走访一下徐光宪和张子高两位教授Q征求他俩的意见。张子高教授是龚老师的老师Q时L华大学副校长。行前，龚老师专门Ҏ(gu)交代_(d)张老先生威望高但年U大?jin)，可请他推荐两位化学家帮助L?x)议。我龚老师此意转告张老先生，他很高兴地推荐了(jin)北京化学?x)理事长王序教授、副理事长严仁荫教授?span lang="EN-US">
Z(jin)保证?x)议开好，q期_(d)我认真阅M(jin)徐光宪教授的文章Q围l现代分子结构理论的三大派?qing)其发展中的?gu)论问题查阅了(jin)有关文献资料Q因而增加不这斚w的知识?span lang="EN-US">1965q?span lang="EN-US">9?span lang="EN-US">10日谈会(x)在北京科学会(x)堂D行，参加?x)议的专家、学?span lang="EN-US">20余hQ会(x)议讨Z要集中在分子l构理论研究的方法论、现代分子结构理价及(qing)其发展前景、共振论的评L(fng)问题。会(x)后，我将写成的“会(x)议报道”送给龚老师审阅。他很快退回给我，说光q同志也看了(jin)Q很好！可交l杂志发表。这是我到哲学所q的W一件事Qȝ利地完成了(jin)导师的托付，到?jin)科学组l工作的滋味Q心(j)里感到非常新鲜和高兴?span lang="EN-US">
在哲学所实习(fn)期间Q我?span lang="EN-US">1962届研I生?span lang="EN-US">1963届?span lang="EN-US">1964届研I生师弟们一PU极参加丰富多彩的工作实践学?fn)，q将其与完成自然辩证法专业研I生学业紧紧l合在一赗我们参加的工作实践包括Q工业农业生产组l管理工作中Ҏ(gu)论问题调研，国外自然U学哲学问题文献资料译Q《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和《自然辩证法动态》选题调研和组E编辑工作，l合观看“惔x”等q讨论U学普及(qing)问题Q特别是大部头著作《自然界的辩发展》多h的资料准备，徐辛庄“滚泥巴”亦农亦研试验点的劳动和Q等{。通过上述实习(fn)实践zdQ我们扩大了(jin)U学知识视野Q感受了(jin)实际工作艰辛Q锻g(jin)理论思维能力Q增Z(jin)理论与实际相l合的才qӀ?span lang="EN-US">
1966q春夏之交，中国正处于“文革”风雨来临前夕?span lang="EN-US">5?span lang="EN-US">3日下午，于老师风尘仆仆地来到哲学所会(x)议室Q与研究l同仁和研究生们见面。这ơ没有见到龚老师同来Q于老师q是只n当了(jin)主讲人。在q次谈话中，于老师特别?jin)搞“大部头”、“滚泥巴”的重要意义Q说它们是两大实验Q要求“这两项大实验都要做Q都要成功”。他q谈到杂志出增刊发表批判文章、编辑工农兵自然辩证法文集等问题Qƈ希望没有下乡“滚泥巴”、仍留在~辑部工作的同志也应该选择工厂搞“亦工亦研”?span lang="EN-US">
耐hd的是Q这ơ见面，?j)胸坦荡的于老师又做赯我批评来Q自责自己，“过ȝ人抬q子，当过代言人”；他还倡导要写“思想日记”，l常“算̎”，清除“思想里的灰尘”。我们由此不难感受到于老师当时的沉重心(j)境?span lang="EN-US">
于老师的这ơ会(x)见，居然成ؓ(f)我们四年研究生学?fn)、生zȝl结?span lang="EN-US">
作者系中国U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I所U学学研I室MQQ《科学学研究》和《科学学译丛》主~?span lang="EN-US">
转自《东Ҏ(gu)报?span lang="EN-US">2013q?span lang="EN-US">11?span lang="EN-US">26?span lang="E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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